窗外的雨依然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已经记不清这是春节后的第几个雨天了。感觉整个人都要发霉了,只能无聊地坐在窗前,回忆便从空洞的双眼中飘出。
记忆中老家的春天也是那么潮湿,因为是海岛,潮湿中还夹杂着些许海水特有的味道。每逢下雨天,是年幼的我最高兴的时候。好动地我,这时候我会搬一个小板凳安安静静地看雨。一开始数从屋檐下滴下的雨滴,雨越下越大了,便开始数院子里的水花。看着一朵朵美丽的水花在院子里遍地绽放,我的心情也完全绽放了。
记得院子外面有一棵很老的杨树,据说的太祖父种的。粗壮歪斜的树干和粗糙皲裂的树皮,让我仿佛看到了太祖父因为年老而干瘪佝偻的身躯,渐行渐远。雨水打在刚长出嫩叶的树枝上,隐约发出沙沙的声音。柔韧的树枝不断摆动,做出各种形态,好像在进行着“生命的瑜伽”。
下雨天,爷爷奶奶通常就会给自己放个假,不去田里干活了。我就会成为他们的“玩具”,他们用各种奖励诱惑我讲故事、表演节目。其实还没上学的我哪有什么才艺呢?可从小“人来疯”的我是不会错过这种“施展才能”的机会的,何况还是有奖励的呢。于是我竭尽所能、搜肠刮肚地把我能记起来的各种故事生搬硬凑、张冠李戴地讲给爷爷奶奶听。这还不算,还毫不怯场地给他们唱我从电视里学到的歌曲。如今想起来,这样的“表演”质量肯定惨不忍睹,但爷爷奶奶看得津津有味,时而被我逗得哈哈大笑,时而为我鼓掌喝彩。
也有例外,春天是播种的季节,在农村有“春雨贵如油”的说法。因此有时候爷爷奶奶也会撑着伞去田地巡视一下前两天的种子有没有发芽,有没有被雨水冲走或者浸坏。看到排水沟被雨水冲下的泥块挡住了,他们会小心地搬走,免得柔弱的种子淹在水里泡烂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功课越来越重,回老家看爷爷奶奶的次数越来越少。只是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奶奶的电话,无外乎让我好好学习、注意营养、要听话之类的。偶尔回老家,便是爷爷奶奶的“重大节日”,他们会提前好几天买各种我爱吃的菜,把被子床铺都准备好。只要我在家,他们就会时不时以各种借口看我一眼、说两句话,脸上总是乐呵呵的。
忽然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带进来几滴雨滴,吹在脸上湿湿的、冷冷的。我想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