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啊,自古就是个被人们极其重视的节日。自古就有文人士大夫大搞消寒活动,择一“九”日,约上九人一同饮酒,席上用九碟九碗,成桌则有“花九件”,以表“九九消寒”之义。更想不到的是,早在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时期人们就开始过冬至了。
古人认为自冬至起,天地阳气开始新升,下一个循环即将开始,是“大吉之日”,所以“冬节”被视为大节日,老苏州们更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这可是周朝历法的遗风呢!虽然祭祀、拜冬的习俗都淡出了我们的生活,但一顿冬至宴却是不可或缺的,尤其是住在葑门横街不远的老苏州们,更是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了。
这冬至宴啊,可谓极喜气,无论什么都得换上个雅名,比如“镀了金”的粉条得叫“金链子”,豆芽逆袭成了“如意菜”,蛋饺也改叫“元宝”……这下,冷盘热炒、酱方馄饨都齐了,酒是自然少不了的。为了这场冬至宴,生性淡雅的苏州人专门发明了一种老少皆宜的老酒——冬酿酒。苏州人对酒,可是有情绪的,必是那用大坛装着的、零拷的,一大勺一大勺地卖,既好玩又庄重,这时连小孩子们也能享有这喝酒的特权了。对此,我可甚是得意。
哎呀,差点把冬至团和酱方给忘记了。这冬至团又叫“稻窠团”,是在冬至夜前一日所做。古人有诗云:“家家捣米做汤圆,知是明朝冬至天。”《清嘉录》亦曰:“有馅而大者为粉团,冬至夜祭先品也;无馅而小者为粉圆,冬至朝供神品也。”酱方也大有来历,苏州人一年要吃四种肉,春吃酱汁肉,夏吃荷叶粉蒸肉,秋吃扣肉,到了冬至呀,就是它了。哪天看到有名的陆稿荐门口排起了长龙,就想起酱汁肉的香甜,口水就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了。
冬至时,苏州还有腌鱼、腌肉的习俗,我也参加过一次这样的节气活动,现在想来,排场还挺大呢。盆里摆满了很大的一块块肉,每块至少也要用上半袋盐才能抹匀,更别说院子里那一大堆鱼了。大伙儿挤在一起,给鱼和肉做按摩,真是其乐无穷啊。这真是个好玩的习俗,不是吗?
还有那涂了一半的九九消寒图、“命中率”仅为50%的卜晴谚语“干净冬至邋遢年”,这些都是我在苏州的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