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任启平 年级组:高中组 更新时间:2021-03-03 11:17
是一本语文书,一张桌子,一支笔,我却有些迷茫:透过窗子,那幢老教学楼依旧古朴、无言,古老的墙面上的爬山虎也如当年开学时青绿、茂盛。可是抬头却没有了他的身影,终究是物是人非。
相识
曾记否,一年盛夏,刚开学的一次早自习,我偷偷地看三毛的一本《雨季不再来》,他静静地走向我的书桌,大约离我还有一米,我就发现了他的到来,“当”地一声把书推进了书桌里,我有些张皇地盯着他:透过厚厚的眼镜片有一双稍显浑浊的眼睛,瞳色稍浅,却要显得十分沉稳,它示意我把书拿出来。一张张纸业如流沙轻轻拂过他的指尖,那几分钟显得并不漫长,似乎我早就知道他不会生气。果真,他又把书换给了我,那双眼睛还是那样平静,没有责怪,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只是让我把书收起来。我抬头望向他的背影,好似书中的顾福生,只是那阔叶树变为了一幢沉静的老墙和郁郁葱葱的爬山虎。
在我的印象里他好像一直都是那样惜字如金,那双眼睛也一直如一泉老谭,平静无波。
相处 曾记否,我的语文成绩很差,但可能是因为他的沉稳,影响了我,写语文作业时不急不躁,一撇一捺,一横一竖都会写好。结果在一次月考后我就被叫到了办公室。即使是这样,他也只是平和地说:“你这次语文考的不太好啊。”“嗯。”之后就是一片沉静,或许他在等我解释什么,但我没有说话。 夕阳洒在桌案上,他的桌子上总有一杯茶,也学是茉莉,亦或许是其他的什么,总之茶香极淡,就如他的眼睛,严肃内敛。过了一会儿,他无奈地说:“先去上课吧!”“好。”回到教室,同学们问我怎么样。 我摇摇头,望向窗外的爬山虎,心想:要努力学习了。 熟识 曾记否,去学农,我们吃完了晚饭要离开食堂,年纪的队伍已经快走光了,我突然发现我的包忘在食堂了,连忙跑回去取。门口闪过一道身影,我还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怎么,落东西了?”我低声回答:“嗯,书包落在食堂了,我去取。”“嗯,去吧。”他没有催我,也没有告诉我不要着急,他只是一直注视着队伍的离开。我很快就出来了,空地上已经没有了同学,冬天,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有些后悔没叫几个同学等一下我,我还没太认路。我快速往门前跑去,猛地发现夜色中有一点星火。哦,是他,他在吸烟,我放慢了一点脚步,远看他,还是那么的从容,仿佛并不是怀念烟的味道,只为了这一刻的寂静,用轻烟增加一份沉稳。终于,我和他对视了一下,他点了点头,熄灭了剩下的半支烟,并没有说什么,开始往前走,他的脚步比平常快了一点,那一点仿佛只是为了让我和大部队一起到达楼前,又不显慌乱。我们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当我看见队尾时,我快速跑了过去,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看了他一眼以示感谢,他只眨了一下眼睛,表示默认。我到了班内,班主任发现了刚跑来的我,大喊:“干什么去了!”这时他走近了,班主任也没有往下说。一阵令人安心的烟草味,随之飘过,夜还是那样静。 毕业 中考前,我和几个同学鼓起勇气找他,这是我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说,如果我们达到目标,就请他吃饭。也许使我们说的不清楚,也许是他的主观意识,他说:“你们定,我请客。”我的目光又慌乱起来,一位特别伶俐的同学赶忙说:“您就只管去就行了,其他的我们计划。” 他的眼里扫过一丝笑意,或许是因为那个小孩一本正经的样子笑,亦或许是对我们这群小孩的无奈,他点了点头。 唯一可惜的是我们都没达到目标,他也好似忘了这一场小插曲,当我去学校门口领录取通知书时,他的眼睛亦如我刚入学的样子。他并没有问我为什么没考上,也没有安慰我,更没有对毕业生的客套。也许正是如此,我转身回家的那一刻,并没有意识到:在这之后,我抬头看那三尺讲台上,也许再也不会有他的身影了。 后来我才知道,在我们毕业的那个暑假,爬山虎因为遮住了窗户,被砍去了大半,但是老墙依旧还在。